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69章 慕容九妹42(完)

關燈
第269章 慕容九妹42(完)

燕南天在門外同樣發功,巨石仍然紋絲不動, 燕南天的嫁衣神功已經練到了最後一層, 與邀月同是天下間的絕頂高手, 他們不論獨自還是聯手竟然都不能撼動出口的這塊巨石,可見魏無牙是真的費了十足的心思, 要把邀月困在裏面。一時間,門裏門外的人都束手無策。

一向穩如泰山的邀月也有些急了,略帶責備地說:“無缺, 你不應該留下來, 你應該出去才對!”

“我不可能把您獨自留下。”花無缺心思卻並不在出不出得去這個問題上, “大姑姑,無缺有話要問你。”

邀月:“問吧。”

花無缺鄭重其事地問:“我爹娘到底是怎麽死的?”

邀月沒想到又是這個問題, 打量他一番, 頗為不耐的說道:“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是被江小魚的父母害死的。”

花無缺苦笑出聲:“你果然沒有騙我, 他們確實是被他父母害死的, 因為江小魚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在你看來,他們就是自己害死自己。”

邀月睜大了眼睛:“你胡說什麽?!”

花無缺說:“大姑姑!我已經知道了!我和江小魚已經滴血驗過親, 證明我們就是親兄弟。”

邀月驚疑不定, 這件事情不應該這個時候揭開, 按照她之前的計劃,應該在無缺殺死江小魚之後,再把這件事情告訴燕南天, 因為她之前就是想看燕南天痛不欲生的樣子。邀月沈聲問:“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花無缺如實說:“江琴的妻子見過我母親,知道她要生的是雙胞胎……而且你非要我親手殺江小魚, 你寧可親自出手救他,也不要他死在別人手裏,這些事情本來就很反常。”

邀月沈默片刻,誰也不知道她心中翻滾的是何種覆雜情緒,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仍然是目光如電,說道:“你現在知道了,你要怎麽對我?親手殺了我,替你的父母親人報仇嗎?”

花無缺說:“這麽說,你承認了,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就為了要我們兄弟二人自相殘殺!你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我爹娘如何得罪的你,讓你恨他們入骨,讓他們死後都不得安寧?!”

邀月被這樣質問,若是換做以前,早已出手劈死這樣膽敢對她不敬的人。今天,倒是難得的沒有暴怒,而是幽幽說道:“得罪我的不是他們,而是燕南天!”邀月沒有繼續解釋下去,也沒有給他繼續發問的機會,她說道:“我們現在都被困在這裏,用不了多久,我們兩個人都會死。你本可以離開這,卻留下來陪我,你若是想給你父母報仇,我也不會怪你!”

這對一向剛硬的邀月來講是難得的放軟姿態,花無缺從嬰兒時就跟在她身邊,直到長成了頂天立地的青年,如何能不知道她的性格。

花無缺自嘲的笑道:“我也想這麽做,可是,就像剛剛明知道有危險,我也不會棄大姑姑於不顧一樣。為了沒見過面的父母,去殺害把我養大並且教導我的人,我還做不到。”花無缺或許是覺得自己這話太過軟弱,又強調道:“我們若是能從這出去,這個權力就留給江小魚或者是燕南天吧!”

邀月冷笑,不屑之情溢於言表:“憑他們?”邀月不再理他,去一邊閉目養神練功。

在所有人看來,包括他自己,他在邀月手中就是一顆棄子。花無缺選在這個時候跟她攤牌,而不是去和燕南天,小魚兒站成統一戰線猝不及防地對付邀月,就是想看看她到底對他能到什麽程度,下不下得去手這時候就殺了他。以他現在的武功雖然已經可以傲視江湖,但是對上邀月,可以說仍然沒有任何勝算。

事實證明,邀月對著自己唯一的弟子,還是有幾分縱容,也許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慕容九和黑蜘蛛帶著張菁二人去相對不會被門口幾人動靜波及的安靜地方療傷,事實上他們吸入了大量迷煙,雖無生命危險,拖的時間久了卻容易對神智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看來魏無牙在覺得慕容九兩人不好對付時,就加大了給張菁的迷煙的用量。

等到張菁和顧人玉都終於清醒過來,恢覆了一些體力,他們一起重新回到洞口,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到了傍晚十分,慕容九詫異道:“怎麽還沒出來?”

小魚兒已經急得滿頭大汗:“這塊大石頭頑固得很!燕伯伯功力快耗盡了,還是沒能將它打開,估計裏面的邀月也好不到哪兒去!怎麽辦?憑你的武功能不能打開它?”

慕容九上前查看,用上乾坤大挪移的武功,巨石只是震了震,山體上卻已經開始受不住劈裏啪啦的往下掉石塊,看來這塊巨石堪比斷龍石,一旦放下就別想破壞和開啟,除非不怕塌方,那樣又不能保證裏面人的安全。

燕南天驚訝地發現慕容九那一掌的功力竟然不輸於自己,燕南天已經快五十歲了,而她只不過還是個小姑娘,他不由得大為驚訝:“姑娘練的是什麽武功?”

“抱歉,家師不讓講。”這是慕容九對付所有對她武功突飛猛進驚訝的人的借口,包括慕容山莊眾人。天地君親師,在武俠世界,有時師傅的命令比父母之命還重要,所以沒有人會再繼續追問。

燕南天表示理解,有些門派的武功確實是不傳之秘,能教出這樣的徒弟,師傅恐怕是個真正的世外高人,怪不得江湖上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的消息。

小魚兒自從巨石放下,沒有一刻能靜下心來,“這下真的糟了!邀月是死是活我不關心,花無缺可怎麽辦!總不能給她陪葬吧!”

張菁看見小魚兒就想懟他,“我說你真是關心則亂,花無缺他是九妹什麽人,她還沒跳腳,可見是有辦法!”

小魚兒一怔:“你真的有辦法?”所有人看向慕容九,她從沈思中回神,說道:“這個出口行不通,還有其他入口,我們和小菁就是從不同的地方掉下去的,去那裏想想辦法。”

“對呀!”小魚兒一拍腦門,“我怎麽這麽忘了!”他看燕伯伯一掌一掌轟向石門,而那石門又紋絲不動,腦子也被帶偏了,就想著怎麽把這塊石頭門弄開!

另一邊的入口是專門抓人用的,想打開也很麻煩,不過要比千斤巨石容易得多了,當邀月和花無缺從山洞裏出來,天都已經黑了。

邀月和燕南天仇人見面總是分外眼紅,想要直接拼個你死我活。大家連忙都攔著,慕容九說:“今天大家都很累了,不如到山下客棧住一晚,恢覆精力再說。”山上的夜晚黑漆漆的,兩個武林高手決鬥,總不能打著燈籠照明吧!那也太有損形象了!

邀月說:“我等了二十年,不差多這一天!”便率先離開。

當晚,一行人在客棧安頓下來,年輕人聚在一樓開小會,因為怕忽然有什麽沖突,未免波及到旁人,所以將這個三層的客棧都包了下來。

花無缺說:“他們二人的武功已經登峰造極,破壞力極大,若是他們真的打了起來,必然是兩敗俱傷,我絕對不想看到那個場面!”

小魚兒犀利地說:“你是不舍不得你的大姑姑受傷吧?你忘了她是什麽人,她是殺害我們父母的仇人!好不容易燕伯伯練成了絕世神功出關,如果這一次不能報仇,靠我們,要到何年何月?恐怕這一輩子都報不了仇!”

花無缺沈聲說:“我是不想報仇!生恩和養恩孰輕孰重,在我心裏難以衡量,但是我也絕對不能看著別人在面前殺死我大姑姑!燕大俠是父親的義兄,難道你想看到他受傷或者死嗎?”

小魚兒冷笑道:“看吶,邀月的計謀成功了!你一口一個大姑姑,等我們和移花宮對上時,你真的不能坐視不理,最後,還不是要我們兄弟相殘!”這兩人一向還算和睦,就算是當時一個人追殺另一個人時,他們都沒吵過架,今天為了邀月與燕南天,卻前所未有的爭執起來。

許久之後,慕容九略感頭疼地說:“你們吵夠了沒有?吵夠了就繼續研究,如何把傷害降到最低!”慕容九知道決定權並不在兩個年輕人手上,而是在邀月和燕南天,她都替邀月感到著急,手中不是有情蠱嗎?她為什麽還不用!

九妹才不會告訴別人,她只不過是想看看情蠱小寵物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沒錯,即便是暫時被人借用,情蠱最終還會回到她手中,回到系統空間,並非是一個廉價的一次性用品,經歷的世界收集的能量足夠多的時候,說不定它還能生長出靈智。

此時,邀月和燕南天也在對話,燕南天突然出現在邀月的樓層。邀月根本睡不著,所以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邀月略感驚喜道:“是你?!”

燕南天:“是我。”

“這麽晚了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清楚。”

邀月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燕南天說:“在惡人谷的時候,有個銅面人總會來給我療傷,我知道那個人是你。”

邀月尖銳地說:“怎麽可能?!我恨不得你死,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燕南天肯定地說:“我知道那個人是你,雖然當時沒有知覺,聽了萬春流的描述,我就知道是你,這世上除了你,還有誰能救得了那麽嚴重的傷,本來我已經成了一個活死人了。”

邀月想說點什麽,還沒有說出口,只聽燕南天繼續道“你不讓我死在十大惡人手中,是想讓我死在你手裏!”

邀月聞言臉色沈郁,話到口邊已經變成了,“你說的不錯。”

燕南天說:“我這次來找你,就是要告訴你,你雖然救了我的命,但是你傷害了無數無辜人的命,所以這一次就抵消了,再見面時,我絕對不會因為你在惡人谷救過我而手下留情。”

邀月:“誰要你手下留情,你來見我就是為了說這些?”

燕南天義正言辭地說:“還有,不要再去傷害小魚兒和花無缺,那兩個孩子因為你命運已經比常人坎坷無數倍,有什麽沖著我來,要打我們打。”

邀月難得頗有耐心地說:“還有嗎?”

燕南天:“沒有了!你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了!”說罷,轉身要走。

邀月幽幽地說:“你離開我,就從來沒有後悔過?”

燕南天強忍怒氣:“我只後悔沒早點殺了你,讓你喪心病狂,害死了那麽多人。”

邀月道:“害死那些人的不是我,而是你才對!如果不是為了讓你回頭,讓你後悔,我也不會去殺那麽多人!”真正自私的人是你,你怎麽有臉來怪我呢!

燕南天說:“你的心中只有我,而我的心裏卻裝著行俠仗義,幫助天下人。自從我離開你之後,你就已經瘋了!你肆無忌憚的殺人,沾了滿手的血腥!”

邀月閉了閉眼,下定決心,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遞過去:“最後這一杯清茶,斬斷你我情緣……這是你一向喜歡的茶葉,我一直都帶在身上。”

燕南天接過茶盞一飲而盡,頭也不回的離開,卻不知道,有一樣東西已經開始在他身上發揮作用。

第二天,一夜沒睡險些愁白了頭發的花無缺也沒能阻止燕南天和邀月的決鬥,這一天他們等了二十年,無論發生任何事,又不會改變這個決定。

只不過,之前還對邀月恨之入骨的燕南天,今天總是不在狀態,決鬥之中每每看到邀月的臉,他總是能想起年輕時和邀月在一起的時光。曾經他們在武林之中也是一對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又分別有著出眾的天賦,是最被看好的年輕一代。不知道從哪一天起,也許是從燕南天發現,比起兒女情長,他更癡迷的是武學和成為一代大俠行俠仗義開始,兩人的關系就要走向崩塌的結局。

兩個絕頂高手全力比鬥,豈能容得了分神,邀月發現了他在走神,攻勢也漸漸緩慢了下來,若不是她早就對自己的武功收發自如,燕南天早就死了。

燕南天也發現了這樣下去不行,他只能克制著自己,拼命想起義弟江楓和弟妹月奴雙雙慘死的樣子,那樣的他忽然對邀月恨意滔天!他用盡全力,向她發動了最猛烈的攻擊。這時,邀月卻又成了沒有全力防禦的一方。眼看她就要非死即傷在他的劍下,千鈞一發之際,燕南天砍偏了幾寸,被劍鋒餘威掃過,身後千米之外的山脊炸裂開來!這如果用在人的身上,早就成了兩半。

燕南天拄劍頹然伏倒在地,幾個年輕人紛紛上前查看他們兩個有沒有受重傷。

燕南天對邀月說:“我做不到,我以為我能殺了你,卻發現是我欠你良多,卻從來不敢深想,我才是最懦弱的那個。”

燕南天完全不理周遭人的反應,仿佛在自言自語道:“你說的對,最自私的人是我,那些人都是因我而死的,我沒法殺死你給他們報仇,我總能殺死我自己,我現在就自贖前罪,把所有的一切都還給他們!”

燕南天作為當世頂尖高手之一,狠下心來要自裁便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別人想攔都攔不住,他先是自廢武功,然後自斷經脈,過不了片刻他就會心神衰竭而死!

邀月在最後一刻及時制止住了他,但燕南天已經重傷得奄奄一息了!他看著邀月的眼睛,緩緩說道:“別……為我難過……犯傻……”

邀月看到那種熟悉的眼神,終於掉下了眼淚:“你怎麽那麽傻,你只不過是發現自己重新愛上了我,沒法再殺死我,就愧疚成這個樣子……我還會治好你的!你變成了活死人我都能救活你,何況是現在!”

邀月把他打橫抱起,對著跟上來的小魚兒說:“要找我報仇,先打贏無缺,我在移花宮等你們。”

江湖上的事情辦完了,小魚兒應該回海子寨和紅珠成親了,鬼使神差地,他又回他們收拾江別鶴的那個鎮子去看了一看,果然見到鐵心蘭正和江玉郎,阿苦娘在一起,看樣子他們已經冰釋前嫌,相處得很不錯。阿苦娘被兒子從偏僻的漁村接出來,正在給鐵心蘭挑首飾呢,一副婆婆看兒媳的滿意樣子。

早在他們離開海子寨的時候,大家就知道鐵心蘭悄悄地跟在後面,以她的武功想跟上他們,可以說是任何人都瞞不過。只不過大家也都沒有捅破而已,等他們再次前往龜山時,鐵心蘭沒有再跟上來,小魚兒就猜測,她可能和江玉郎在一起。

有一瞬間他很想去提醒她:江玉郎絕非善類,日後說不定比他那個爹要有過之無不及。但是小魚兒又頓住了腳步,這根本不用他提醒,鐵心蘭明知道江玉郎是什麽樣的人。也許,他們能走在一起是各取所需吧。半晌之後,小魚兒又如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轉身離去。

鐵心蘭不經意的擡頭,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走遠,不由得微怔,接著就若無其事的繼續陪他們母子逛街。

慕容九和花無缺回到慕容山莊。山莊上下待花無缺仍然是猶如上賓。慕容正德把他們叫到書房,“九兒,你也長大了,而且比我們期待的更優秀。不過你應該知道,慕容世家向來立場鮮明,才能世代在武林中屹立不倒。如果我們開始偏向移花宮,那將會引起各方猜測,甚至武林的動蕩。”

因為誰也不知道你畫功到底有多大的野心,若是想從慕容山莊為缺口,進入為正道甚至把控整個武林的話,慕容世家就成了罪人。”

慕容九說:“爹,這些道理我們明白,您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慕容正德打量他們兩個,“我看你和花無缺的感情很好,我也不忍心拆散你們,但是現實確實是。如果你和他成親將會失去很多。我直白點說,如果你放棄他,我立刻可以傳你慕容世家的族長之位。如果你們鐵了心不分開,那慕容世家只能由你的姐夫秦劍來接任。”

慕容九說:“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答應爹,唯有這一點,我們不打算分開。”慕容正德生了九個女兒,應該早就有意於讓秦劍接班,自己才是後來居上的那匹意外黑馬。

慕容正德問:“那你們要去移花宮?”

九妹看了看花無缺,說道,“不,慕容山莊以後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來海邊的小漁村找我。”

雖然女兒未滿雙十就過上了隱居的生活,但是不得不說,聽到他們不去移花宮,慕容正德著實松了一口氣。“好吧,那邊的守衛也不必撤回來,就作為爹送你的禮物,慕容家的人手下總要有人使喚。”

慕容正德恐怕早就看出了慕容九會做怎樣的決定,所以特地把花無缺放在一旁旁聽,就是要讓他聽到,為了他,自己的女兒放棄了多大的權力和財富,這位做爹的也是用心良苦。

花無缺面上溫文爾雅,心裏卻在得意的想:就算是慕容世家面臨除了九妹沒有其他繼承人的風險,他也十分確定,九妹仍然會毫不猶豫的選他,這一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海子寨,小魚兒和紅珠已經成了親,他們的房子就是當初臨時建造的小竹屋正中的一座,另一座就算無人居住,他們也每天會打掃得幹幹凈凈。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種日子過了一段時間,小魚兒就覺得有些枯燥,正在他百無聊懶之時,驚喜的發現,遠處走來一男一女,他迎著太陽跑過去,到他們面前停下,驚喜道:“你們怎麽來了?是專程來看我的嗎?”

花無缺一本正經地說:“不,我們是來定居的,也許可以做鄰居。”

九妹說道:“作為大夫,還要順便看著一位病人,他在一年之內隨時有斷筋的風險。”

“哦,不!”太平日子過得太舒坦,小魚兒根本就忘了身上的隱患。也許是嗓門太高,在海邊洗衣服的人,似乎都隱約聽到了他的慘嚎聲。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